项🚬二

chapter08

         当猎物落入陷阱时，它的本能反应就是拼命挣扎。

        而明诚没有从自己母亲那里得到丝毫的释怀，相反，他的脑袋愈加烦乱。

        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陈小桑推了明诚一把，‘’想什么呢？给你卷子。‘’

        接过印满密密麻麻铅字的试卷，明诚定了定神，眼下考试才是最重要的，他摊开试卷准备动笔，身旁的陈小桑则是咚地一声倒在桌上眯着睡眼说写完记得叫醒他，借他抄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教室只有笔尖扫纸的声音，明楼从走廊里路过，透过窗户瞧见明诚神色如常，奋笔疾书。

       不过，他也只是瞧了一眼便悄悄离开。而明诚当然也没有注意到匆匆而过的明楼，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张数学试卷上，因为大部分的题他都做的得心应手，就连最后的压轴题他都能做出来两问。
  
        然而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前两天吻了他的明楼。

        一直到下午放学，明诚的心情都因为这次考试而愉快。就连最近一直阴沉的天气都没有破坏他的心情。

       但是在走出校门没几步，明楼的黑色轿车就横在了他的面前。

       明楼摇下窗户首先就看见明诚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不过他还是选择假装看不见问道，‘’怎么样？这次考试？‘’

       ‘’还好。‘’明诚答了两个字就匆忙离开，可两条腿哪儿比得过四个轮子，明楼的黑色轿车就像一只缓慢爬行的黑色昆虫，甩也甩不掉。

      ‘’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

     ‘’你看这天，雨要下来了。‘’

      ‘’不用。‘’

      最后终于在一个路口的红绿灯，明诚被跟得实在难为情，才钻进了车里，只是跟往常不一样，他抱着书包坐在了后座。

       透过后视镜明楼看见明诚僵硬的身体和紧张的神情，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明明只要十分钟的路程，偏偏明诚觉得漫长无比，最后下车的时候屁股都疼。

        ‘’就送到这里吧，我先进去了。‘’明诚煞是礼貌地道了谢，‘’背着书包就往小巷子里钻去。

        明楼的这辆轿车横在巷口也挺碍事儿，他稍微站了会儿就准备扭头走人，刚拉开车门，身后骤然响起锅碗瓢盆乒乓声和女人的尖叫。他回头看见散着头发的明诚妈妈如野兽一般与几个壮汉撕打在一起，且红着眼破口大骂。用的还是方言明楼根本听不懂，他只是看见站在一旁的明诚显然吓傻了。

      不过只是几秒的时间，明诚就换了一副表情，目光发狠地加入恶战，与那些壮汉撕打起来，只不过瘦弱的他根本抵不过这几个街头混混。

        就在明诚被人一拳砸中太阳穴眼冒金星的时候，明楼冲了上来，身材高大的明楼并没有加入混战，他选择了一种更为文明的方式，制止了这几个莽夫，然后抖了抖自己笔挺大衣将他们叫去一边似乎是在谈判。

       明诚搂着自己瑟瑟发抖的母亲看明楼给了几个人几张红钞之后向自己走来。

        几个混混被打发走了，街坊邻居也都散去，明诚母子异常狼狈，尤其是明诚自己，他都不愿意看向明楼的双眼，只是扶起自己母亲艰难地往家里走。

        他一声不吭，就连明楼跟进来也没有阻止。

        这是明楼第一次进到明诚的家里，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细长的走廊阴潮，所有的房间都向阴，没有客厅也没有阳台，两件破沙发摆在地中央就可以招待客人了。

        明诚把母亲安顿在床上，安抚她睡去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房间，发现明楼坐在他家的破沙发上格格不入。

       ‘’你还不走？‘’发出声才知道嗓音沙哑的明诚清了清嗓子说，‘’我送你。‘’

      ‘’不急。‘’

      明楼摆了摆手，指指旁边的房间，‘’你母亲睡了吗？‘’

      明诚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呆滞的坐在另一张旧沙发上不再出声，他害怕明楼问起今天母亲的事，所以选择沉默来回避一切。

      日落黄昏，残阳渐渐消失殆尽，明楼啪地一声打开了台灯，然后慢慢坐起来走向厨房，等明诚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听到了开火做饭的声音。

      厨房里昏黄的灯光，映着明楼在锅台边的背影，他挥舞着油光发亮的锅铲突然变的很柔和。

      ‘’你妈起不来，饭总得有人给你做吧。‘’

      明诚站在厨房门口，感觉有一根细针慢慢扎入他的太阳穴，饶人的嗡鸣声不断在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