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 碧空万里 （欢乐治病全员向）
第二章
第二章
这一路走来言豫津真觉得这朋友交的对，两人脾气相投不说爱好都差不多，到金陵城门口时，言豫津问蔺晨为什么这么想来这片是非之地，蔺晨给的答案是：
“因为有美人啊。”
“是宫羽姑娘吗？”提起宫羽言豫津可来劲儿了，拉着蔺晨恨不得先去趟妙音坊，但是看着蔺晨好像并非所指宫羽。
只见蔺晨一甩缰绳飞奔而去留下一句：“不可说啊。”
金陵皇城，上次来的时候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过往云烟历历在目，当时那个金陵城中最耀眼的少年虽然一副病骨，但所幸还在。
心智单纯的飞流最是敏感，他抬头眯眼看向城门上的两个斑驳大字皱眉，
“不喜欢。”
“不喜欢这里？为什么？”
飞流低下头慢吞吞道，“苏哥哥。”
看看，因为一个人都讨厌一座城了，不过，蔺晨也不喜欢这里，这座古老的城池承载了太多狡诈阴险，黑暗血腥到吞噬每一个铮铮铁骨。
但是蔺晨看了看头顶青天说，“陈年旧事，你苏哥哥肯定不希望我们一直记着，现在啊，就是要活得自在最重要，凡事都要心宽才好，走吧！”
不过刚说凡事都要心宽，现在这人倒斤斤计较起来，站在皇城大门前不过候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琅琊阁少阁主已经不耐烦起来，“还能不能行了！人脚都麻了！好意思让我们在这里等那么久吗！孩子都饿了！”
“不饿。”蔺晨回头就看见飞流从怀里掏出一个甜瓜来吭哧吭哧啃起来。
蔺晨无话可说，守门的士兵都偷笑起来。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有人小跑着来传话，说是让琅琊阁少阁主进去面圣，蔺晨叫上飞流心说这新皇帝刚上任谱还挺大。
两人踏上正殿的台阶仍旧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一个顺头发一个东张西望，等进了正殿那遥遥而坐的新皇帝远的都让人看不清模样。黑的发亮的地板与青色石柱让人看着压抑的不行。
蔺晨四周看了看，好家伙！这齐刷刷的两排铁甲士兵如铁墙一般，他带着飞流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大堂中央终于看清了这皇帝，都说少年青涩，可这皇帝脸上一点都没见稚嫩的模样，倒是隐隐约约自带的帝王之气先侧漏了出来，飞流看清楚了龙椅上坐的是庭生立马激动起来，本想热情的上去打个招呼，就被沈追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琅琊阁阁主千里迢迢而来，想必是周途劳顿了。”
“一点儿都不累啊。”蔺晨双手环胸微笑道。
沈追见蔺晨不下这个台阶，也觉得自己实在多此一举，江湖名士来朝堂之巅怎么可能说行礼就行礼呢？
许久没出声的萧庭生往前坐了坐仔细看了蔺晨一遍，“阁主是习武之人，如此路程算不得什么，沈卿多虑了”
“是。”沈追低头诚惶诚恐退到一边。
大殿里的气息压抑的不行，萧庭生似乎很爱磨时间观察人，蔺晨觉得自己早上忘擦的一小粒眼屎都要被这皇帝看去时，皇帝终于说话了。
“此次请阁主前来是因为……”
得了，朝廷里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唧唧歪歪，同样的话要两个人都说一次，蔺晨回头看向飞流，这孩子都要闷坏了，开始数房梁上搭了几根木头了。
“所以，朕特赐阁主担任国师一职。”
国师？！蔺晨看了这皇帝一眼，心想他该不会以为琅琊阁之所以无所不知都是因为自己算出来的吧！
萧庭生笑了笑，“阁主不要误会，国师一职只是个幌子，方便阁主随意出入宫中而已。”
接下来还是萧庭生说着在蔺晨听来无关紧要的话，就在飞流都要睡着的时候终于结束了，两人出了大殿简直是像重见天日一般先活动活动筋骨。
“阁主请留步。”
跟上来的是胖乎乎的沈追大人，他踏着小碎步下了台阶追上蔺晨先行了一礼，“阁主此来辛苦，这句话是替太上皇说的。”
蔺晨认识这个沈追，当年可是一枚得力干将啊，于是也就放下了戒备询问起来，“太上皇怎么样？”
提到太上皇沈追眉间一缕忧色，“情况不太好，病情反复，再加上旧伤复发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神采奕奕了。”
“病情反复多半是心情不佳造成的，如今的形势我想他也高兴不起来。”
蔺晨一句戳中要害，让沈追畅快无比，只是他心中有话不好畅快说出，“阁主所说极是，只是朝中形势复杂不宜在这里议论，眼下还是先请去看看太上皇吧。”
“所言极是！”蔺晨拍拍沈追的双手，“病人才是最要紧！”
太上皇萧景琰如今住在西宫一处闲置的庭院，本来是挺好的景致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包围的一点情趣都没有。
“这么多人空气都不通畅，太上皇能好就奇怪了！”蔺晨一进门就开始嚷嚷，“看着葡萄藤都没什么生气嘛，还有这桃花林，颜色怎么都成这样了！这爬山虎是没人修剪吗？哎，怎么会有这么多不懂审美之人。”
穿过一大片花园，映入眼帘的就是两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蔺晨突然变的安静起来，他几乎是蹑手蹑脚的轻轻推开两扇大门，室内的昏暗让他一时间不太习惯，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他眼前晃悠，等视线聚焦发现萧景琰垂着头发身穿玄色红边长袍站在内室，立在一面小窗前看着几条枯藤，刺鼻的药香味让飞流躲了出去，此时只剩下蔺晨和萧景琰两人，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蔺晨偷偷瞧了一眼，这一瞧可一直没忘。
美丽的事物是永远都不能忘的，只是如今的萧景琰变得……
萧景琰听见声响并没有回头只是道，“国师来了。”
蔺晨脱口而出，“你怎么变的这么丑了！”
看来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的谈话并不太友好呢。
萧景琰命人上茶果点心，自己却不来招待，依然站的远远地沉默不语，蔺晨想起来言豫津说太上皇现在都是用眼神交流，现在连眼神也不愿意给了。
丰盛的茶果点心蔺晨没兴趣，他上前走了两步与萧景琰并排站着，突然凑近人家，“好不好看呀！”
萧景琰猛的一躲终于看了蔺晨一眼，“什么好看不好看？”
蔺晨指了指窗外的枯藤，萧景琰望去淡然一笑，“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在发呆而已。”
“既然这么有空，那我们就先切脉吧，你看如何？”
萧景琰这段时间已经被各路太医折腾的麻木了，他自然地坐在小窗下的矮桌旁，伸出手臂，“想来国师与我是第一次见面，也真是奇妙。”
是奇妙，两个人的挚友是同一个人，现在才认识也是太晚了些。
不过相逢不分早晚，相聚才是缘分，蔺晨煞有介事地切脉，“脉象不稳，看来太上皇似乎心有郁结？”
“我不知国师医术竟如此高明，连心情如何都能诊治出来。”
蔺晨可算知道梅长苏当年是怎么被这家伙气吐血了，天下竟然有这么耿直的人！
“不是我医术高明，而是太上皇藏不住情绪，喜怒哀乐全写脸上了。”蔺晨收回手来，斜靠在桌边观察萧景琰的脸色。
面色蜡黄，双眼深凹，啧啧啧，真是不及当年风采的十分之一啊，这趟是不是来得不值当啊。
而萧景琰听蔺晨这么一说，拧了拧眉说道，“素来就知晓阁主神通广大，想必什么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大梁铁血皇帝上任不到三年朝中上下一片纪律严明井然有序，亲上战场平复边疆江山一片祥和，可年纪轻轻丧妻丧子身携旧疾不得不退位？
“我是什么都知道，可看不透人心，你心中郁结什么我可猜不透。”
萧景琰听罢眼神终于变得柔和了些，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把心中郁结冲淡些，“先吃些点心吧。”
这么一说蔺晨也有些饿了，两人一回头发现飞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并且坐在案桌前扫荡完两盘丰盛的点心。
“水牛！这个好吃！”
“嘿！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还饿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