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二

南苑的故事还没有结束是刚开始

Chapter12

  溺水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阿诚从噩梦中惊醒爬出浴缸大口的呼吸空气，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发尖的水珠砸向地板渐渐回过神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浴室的镜子跟前，是一张比三年前更加勾人的脸，只是单纯稚嫩荡然无存，他摸向后腰，触碰到腰窝刺眼的图案突然笑了，笑得癫狂。

  

  早上上学在校门口偶遇明楼，发现对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看来自己的存在确实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早啊老师。”

 

 “早啊，快去上课吧。”

 

   忽然，明楼只感觉眼前的人瞬间移到自己跟前，猝不及防地一双手摸向西服下的胸膛。阿诚能感觉到明楼一瞬间的僵硬和躲闪的眼神。

  

  校门口人来人往明楼能清楚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的挑衅，他稳住阵脚慢慢抬手把明诚的手从自己的西服里抽了出来。只看明诚笑了起来，“别紧张老师，别忘了我是咱们班的戒烟督察员，例行检查老师有没有带烟而已。”

 

  明楼冷眼看着他问检查出来什么没有。

 

  明诚也只是耸了耸肩膀说今天没有带烟不代表以后没有。

  “所以我要每天例行检查，请老师配合我的工作。”说完，明诚拉了拉书包头也不回地向教学楼走去。

 

  周遭嬉闹明楼只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他只能看见早上青白色阳光下那个陌生的少年和听见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阿诚，你究竟想要什么？

 

 

  步入深秋时节，天色总是黑的一天比一天早，高三老师工作压力大，常常备课到晚上七八点才晓得吃饭，谢绝了几位老师的邀请后明楼开车准备去趟明镜家里，这是每周五的惯例，不管第二天要不要值班，周末晚上一家三姐弟总要聚在一起吃顿温馨的晚饭。

 

  想到这里明楼总是悬挂的心安心不少，他表面波澜不惊其实也在最近几年渴望家的味道，往往厨房里亮起的一盏灯都会让他心满意足，别提又是满满一桌的家常饭了。

 

  摸出钥匙上楼时已经闻到了饭菜香味，看来大姐新学了菜品，闻着味道就知道是自己最爱吃的松鼠桂鱼。

 

  “今天是专门为了我研究新的菜品吗？”

  明楼进门正换鞋就被明台拉着往厨房走，切菜开火的声音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厨房的橘色灯光微微透亮。

  明楼被明台拉着问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啊。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嘿，臭小子你还打哑……”

  忙忙碌碌的厨房里，有煲在炉台上的热汤，蒸腾着热气的炖羊肉，有系着围裙切菜的明镜，还有那个做松鼠桂鱼的熟悉身影。

  恍惚间三年前那个瘦弱的身影与眼前这个挺拔的身影重合，无尽的惶恐突然爬上平静的心头。

  “大哥，今天阿诚哥也来我们家吃饭。”

  “阿诚，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听我说你爱吃松鼠桂鱼，还亲自下厨做了呢。”

  压制住复杂的情绪，明楼强迫自己恢复平静的情绪，他听见自己用及其正常的声音说，阿诚，怎么来了都不跟老师说一声，还亲自下厨真是让老师诚惶诚恐。

 

  一切都很正常，明镜和明台自然的微笑着，只有阿诚和明楼之间像隔着万丈深渊，谁走错一步即跌的粉身碎骨。

  “行啦行啦，要开饭啦。”明镜拉着明楼进厨房盛饭，明台带着阿诚拿四人份的碗筷。

 

 

  夜晚，热闹的明家餐桌欢声笑语，电视成了背景音，暖黄色的灯光印着红色桌布显得格外温暖，还有那盘松鼠桂鱼都是可口诱人。

 

  “明楼你前两年都不在，阿诚经常来我们家里吃饭呢。”

 

  “是吗，原来我的班长早就跟我的家里人都认识了。”明楼说这句话看向明诚，后者只是乖巧地笑着，“老师是很吃惊吗？”

 

  明楼端起红酒抿了一口，“是惊喜。”

 

  明台见明楼喝了他们家珍藏的赤霞珠，也嚷嚷着要喝被明镜制止住，“你一个学生喝什么酒啊，你看人家阿诚，就不喝。”

 

  “他不喝？”明台这可就不服气，着急的爆料，“他可能喝呢，平常班里同学聚会的时候，他酒量可是最好的。”

 

  被明台揭了酒量大的底，阿诚只是谦虚地笑笑。

  “原来我的班长酒量这么好？”明楼端起高脚杯透着猩红色的液体向阿诚示意，“要不要来一点。”

  明镜拍拍阿诚说别听他的，学生还是不要喝酒的好，只是不知道明楼为什么咬紧阿诚不放，像一条毒蛇一般紧紧缠住对方，“明天好不容易赶上放假，喝一点也没关系。”

  听大哥这样说，明台也就放开了，直说自己去开酒，今晚一定要跟阿诚把大哥放倒。明镜看今天也是难得高兴，所以说了两句也就随他们去了。

  最后明台不胜酒力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明镜嘱咐明楼送阿诚回家，“你送阿诚回家没问题吧，你也喝了不少。”

  “红酒而已，这么晚也不会有人查车，到家我会来个电话放心吧。”

 

  深夜，瑟瑟凉风刺进皮肤，明楼与明诚钻进车里渐渐驶入灯红酒绿的夜色之中，周末的夜晚总是喧嚣的，路边颜色暧昧的灯光在阿诚的脸上来回变幻，他坐在副驾驶上侧头看向窗外繁华热闹的街景，到处都是喝的烂醉的男男女女，到处都是嬉笑怒骂的一对对纠缠情侣，“当时的海鲜城也是这样。”

  阿诚说着扭头看向明楼，对方只是专注开车，而右手微微握紧方向盘的小动作却让阿诚敏锐的捕捉到。

 “今天的松鼠桂鱼好吃吗？有没有退步？”

 “没有，一如当初，你家住哪里？”

 “西大街23号。”

  回答完就是无尽的沉默，期间阿诚把车内的广播打开调到音乐台，正好在放送一首爵士乐，萨克斯优雅撩人的声音充斥在整个车厢内，本来就是喝了些酒的，现在在封闭的空间里身体都在微微发汗。

  车子越开越寂静，最后彻底把灯红酒绿的喧嚣甩在了身后，钻入了一片无止境的寂静当中，让人只能听到催情的音乐和车轮低沉的转动声，呼啸而过的墨绿松柏显得那么孤独，惨白的月光一点点照亮阿诚渐渐冷漠的脸庞，他说就是前面，快到了。

  车子终于停下了，音乐还在继续，明楼说，“下车吧，早点睡觉。”

  “真的是惊喜吗？”

  阿诚没有下车，而是问了早在饭桌上就回答过的问题，他觉得惊喜这个词被明楼说出实在是精彩。

 

  明楼没有回答，扭头看向阿诚的侧脸，现在他没有拿他当高三七班的班长，而他亦没有把他当作七班班主任。

 

  “你做了很多准备，为了什么？”

  

  问出这个问题真是太可笑了，明诚解开安全带直起身子倾向明楼，扑面而来的酒气呼到明楼的脸上，他听到阿诚说，因为要见你啊。

  

  这个回答也未免太可笑了，三年过去了，难道什么都没有忘吗？明楼有些悲悯地看向阿诚，这样的表情让明诚讨厌，他一双手扶住明楼的胸口反问，“难道你忘了吗？怎么可能？你来英腾第一天看到我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强装镇定很痛苦吧？”

  

  感受到阿诚渐渐覆盖的身躯和自己慢慢升高的体温，此时身上的这个少年熟悉又陌生，浑身透着诱惑和危险的味道，已经三年洁身自好的明楼突然有了反应，但是有着强大克制力的他还是说，“你变了。”

 

  窗外寒冷的夜风吹动路边干枯枝丫形同鬼魅，一望无边的夜路上被冷月无情的覆盖，一如眼前这个人，阴影中的脸庞魅惑又冰冷，明诚拉着明楼的手，掀开自己的白色上衣慢慢抚摸到后腰说，“我没有变啊，我还是那个阿诚。”

  

  他的双眼像巨大的陷阱，勾引人一步步跌入万丈深渊，阿诚俯下头吻上明楼全身上下唯一冰冷的唇，“我还是那个南苑中学的阿诚啊。”

 

  腰窝那里熟悉的图案让明楼跌入了那个疯狂的晚上，那个泪水盈盈地少年和白皙皮肤上渗入血肉的名字。

 

  一瞬间仁义道德家庭伦理全都被抛掷脑后，明楼的脑子里只有那个南苑中学的阿诚，他双手紧紧抱住这个再也熟悉不过的躯壳，脱掉他的上衣和裤子，还是他熟悉的阿诚甚至更好，少年撩人的声音和配合的动作让明楼沉浸其中，一切都回到三年前的那个小县城，不知是噩梦还是美梦开始的地方。

 

  死死地按住腰窝处的楼字，少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回来了，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